凌纤儿只好瘪嘴闷声地跟在后面。 三人进入内室,凌啸云一走进,便将门窗皆紧闭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凌啸云道:“纤儿,你过来看!” 他一面说,一面伸手人怀,取了一卷阔不过五寸,卷成一卷,也只有手指粗细的画来。 凌啸云才一将那卷书画取出,只听得窗外,突然传来了“格”的一声响。 那一声响,甚是轻微,若不留心,很容易忽略过去。 凌啸云和金如玉两人,却都听见。 金如玉一声呼叱,一抖手,便是三颗铁莲子向外飞射。 可是,那三颗铁莲子穿窗而出之后,却如同石沉大海一样。一点儿声息都没有,既不闻有落地之声,也未听得有人被射中的声音! 凌啸云和金如玉两人,互望了一眼,一起霍地站了起来。 金如玉一扬手:“呼”的一掌击出,已将一扇窗子,击得哗啦一声,跌了下来.一股冷风,直吹了进来。 可是窗外却一个人也没有! 凌啸云道:“会不会是听错了?” 金如玉一声冷笑:“哪三颗铁莲子呢?怎么会找不到?” 凌啸云脸色一变:“难道来得那么快?”金如玉道:“恐怕是的!” 凌纤儿实在忍不住了,大声道:“爹,娘,究竟是什么事情。你们不说,想憋死我啊!” 凌啸云转过头来,刚想开口,闻得一声高吭入云的长啸之声.传了过来。 凌啸云和金如玉,一听到那个长啸之声,不禁都露出了笑容。 凌啸云道:“好!好!他来了!” 连忙也发出了一下长啸之声。 两下啸声,相互呼应,那一下长啸声,迅速地自远而近,转眼之间,便已来到了近前了。 破窗之间,人影一闪,一个身材高大,目射寒光,威猛逼人的中年人,已进了内室之中。 正是铁胆震九州丁冲,也是凌啸云的生死挚友。他一进内室,便道:“什么事?” 凌啸云道:“丁兄,可见有人出去么?” 丁冲点头,道:“有两个人看见我进来,便慌忙掠出,看他们的身法,竟是少林派的。凌老弟,你什么时候和少林派人结下了仇怨?” 凌啸云苦瘪道:“丁兄,不要说少林派,风声既已传出,只怕各门各派,皆有高手来此。” 丁冲闻言,面色也一变:“什么,难道你已得了……” 他才讲到此处,凌啸云便低声喝道:“噤声!” 丁冲立即沉声不言,只听得内室层顶,像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。 丁冲一声长笑,声震屋宇,道:“何方朋友,在屋顶偷窥,丁冲在此!” 随着丁冲的呼喝之声,只听得屋顶上传来一下冷笑声。 但是,那一下冷笑声却是迅速远去! 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一条灰色的人影,如飞向前掠出,身形极快。 金如玉惊道:“是灰黑双怪的灰怪陈一帆。” 丁冲哼道:“这混球,看情形一定是去叫同伴了!” 凌啸云道;“丁兄,时间不多,我们快来看!” 他一面说,一面便打开了那一卷图画。 凌纤儿一眼望去,只见那图画,画的乃是山水地形之图,她看了莫名其妙。 丁冲却欣笑道:“原来在东方极处。” 凌啸云皱眉:“是啊!此去要经过断肠谷,还要经过罗刹门总坛! 丁冲道:“你们都看清了么?” 凌纤儿嘟着嘴,道:“什么东西,我根本着不懂!” 丁冲一伸手,自凌啸云手中,抢过那卷画,手一松,便将那卷画抛入了那一盆炭火之中,火头高窜,那卷画在转眼之间,便已成了灰烬! 凌啸云叹道:“丁兄,烧了未免太可惜了。” 丁冲道:“我们既已看清,此物可是留不得,纤儿暂时不明白,我们慢慢向她说好了!” 丁冲正在说着,突然听得一阵“扑扑扑”的木鱼声,自外传了进来,同时,听得一个洪亮摄人的吟佛声传来:“阿弥陀佛,凌施主在家么?” 凌啸云冷笑道:“大师明知我在,又何必多此一问?” 那洪亮的声音,哈哈大笑不已:“说得好!说得好!” 那两下“说得好”,相隔只是一刹之间,但就在这一刹间,只听得惊呼声,轰隆之声一齐发作。 而第二下“说得好”才一入耳,又是“砰”的一声,内室东首的一面墙壁,突然碎裂,出现了一个大洞。 人影一晃.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和尚,胸前挂着一只大木鱼,巳站在众人面前。 凌纤儿见来人如此之猛,心中不禁大惊。 她循那和尚来处看去,更是惊透了心。 那和尚.竟非穿廊过门而来,而是由大门起,一口气硬撞穿了十来面墙壁,来到内室之中的。 凌纤儿虽然从来未曾见过这个和尚,但是那和尚既然一现身,便露了这样一手绝顶横练外功,定是少林四威中的铜头罗汉。 铜头罗汉一站定,向丁冲一看,道:“原来丁大侠也在!” 丁冲踏前一步,道:“正是。” 银头罗汉道:“那可正合了贫僧之意。” 他身形陡矮,一翻手腕,掌心如墨,一掌已然拍出。 铜头罗汉的铁砂掌功夫,在武林之中,极具盛名,这一出手,果然不同凡响,铜头罗汉身形一晃,后退了一步,丁冲则老神在在。 铜头罗汉甚是不服,还想再向前扑来。 一声长笑:“轰轰”两声,屋顶上穿了两个大洞,落下两个人。 那两个人,一个一身黑衣,惨白着脸,五官怪异。 另一个身着灰衣,脸黑如锅底,都长得一副狡猾样。 两人一个手中,握着一柄虎头钩。 另一个手中,则是一柄点穴镢。 他们才一落下来,便齐声喝道:“不够看的快闪!” 铜头罗汉斥声:“凭什么?” 那两人一声狂笑,道:“便凭这一钩一镢。” 两人身形陡分,灰衣人的虎头钩,寒光如雪,向凌啸云当头罩下,而黑衣人的点穴镢,却已直弹金如玉的胸口。 这两人出手之快,招势也极尽诡异,凌啸云与金如玉亦有两把刷子,焉会遭了他们的算计? 各自身形一晃,便已退了开去。 丁冲则拦在了凌纤儿的面前,低声喝道:“纤儿,紧紧跟在我的身后,不要离开!” 当那一灰一黑两人,自天而降之际,凌纤儿已经知道事出非常。 因为那两个人,乃是江南道上,出了名的黑道中人物,灰黑双怪灰怪陈一帆,黑怪李雄。 凌纤儿虽然不明白何以灰黑双怪和少林和尚,一邪一正,径渭分明,但是却又会一齐寻上门来。 她只感到,事情十分严重! 丁冲如此吩咐她,她便立即站到了丁冲的后面。 也就在此际,突然,刚才灰黑双怪落下之处,屋顶的大洞中。射下了一片瓦片来。 那一片瓦片,来势劲疾之极,但却又不是射向任何人,而是向室中那盏煤灯射出! 闻得“当”的一声,瓦片射在煤灯边上,将那盏煤灯打翻! 刹时之间,火炭四飞,内室中人,一齐后退。 而在火花四飞之间,几幅帷幕,首先着火,燃烧起来。 丁冲和凌啸云打了一个手式,示意凌啸云向后退出。 火势才起,只见几条人影,又自上而下,飞跃了下来,各自长呼短啸不已,但丁冲却一手抓住凌纤儿的手,向后退去。 他一面退出,一面低声道:“凌老弟,我们在紫竹林相会,快走,什么都别留恋!” 这时候,火势更大,浓烟四冒,只见浓烟中,似乎又多了几个人。 凌纤儿听到父亲答应了一声,便被丁冲拉住向外掠去。 他们刚一来到了走廊中,便见前面,有五个身材一等一壮硕的大汉赶了过来,可是一见到丁冲,却连忙分了开来,垂手而立,困窘不已。 丁冲连瞧也不瞧他们,向前直闯而出。 到了后院,一出月洞门,又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,拦住了他的去路,大声喝道: “别走!” 丁冲也不说话,一扬手:“呼”的一掌,已疾拍而出。 高瘦子惨叫连连,身子如断线风筝,直跌了出去,跌出了两丈开外,撞在一块假山石上,脑浆迸裂而亡。 凌纤儿知道丁冲很少下重手。 如今一出手便如此厉害,可知事态严重。 但这时候,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思索,被丁冲拉着,如飞地向前奔出。 转眼之间,便已来到了围墙脚下。 丁冲足尖一点儿,身形拔起了两丈高。 可是,他尚未下坠,只是向下一看,有点呆眼。 在围墙之外,一字排开,有六个人,像是正在等着丁冲一样! 丁冲真气一沉,身形迅即下坠。 他下坠之势极其快疾。 但是墙外那六人的动作,却也是快到了极点。 丁冲一落地,他们六人,身形闪动,已经排成了一个圆圈,将丁冲围在中心。 丁冲认出对面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,乃是竹山六鬼中的鬼鹰赵奇。 丁冲手臂一缩,将凌纤儿拉近些,沉声道:“赵老鬼,你活得不耐烦了么?” 鬼鹰赵奇冷冷地道:“丁大侠,这件事你如果揽上了身,那只怕是你的大麻烦,而不是我的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幽光四射的眼珠,骨碌碌地一转.六人一齐踏前了一步。 丁冲知道事到如今,只能硬拼。 他一见众人逼了近来,身形暴涨.右臂一圈,一掌已经环扫而出。 那一掌悍然而发,使的又是他的绝学,目是要的得心应手,虎虎生风,掌风过处,六人一齐向后退出了两步。 也就在六人才一后退之际,丁冲哼哼冷笑,手臂略缩,就在一缩之后,瞬息间.便再度向外扬出。 这一扬出,他已使出了他名震武林的铁胆绝技。 如鸽子蛋大小的铁胆,以“满天花雨”姿态,电射而出。 刹那之间,只听得竹山六鬼,齐声惊呼,又一齐后退。 而在他们六人,一齐后退之后,又传来“叭”的一胄,有一枚铁胆,射中了两丈开外的一株大树。 丁冲得意直笑.道:“来再多也死不够,还要再耍吗?” 竹山六鬼六人的面色,瘪苦到了极点 他们各自以左手,搭住了左肩,指缝之中.有鲜血涔涔而下。 丁冲的“满天花雨”的确厉害,一发即中,六个人不但一个也逃不过去,而且连中暗器部位,也全是一样。 且他在一扬手之间所发出的暗器.不但令得他们六人尽皆受伤,而且还有一枚多出来.射中在一株大树之上。 鬼鹰赵奇等六人,本身全是邪派中的厉害人物,他们既然来到了江南,自然也知道铁胆震九州丁冲的威名。 但是,他们却绝未想到,丁冲的武功之高,意到了这一地步! 六人一呆之下,都觉出所中的那枚铁胆,入肉极深.伤及肩骨,一时之间,无法取出来。 若是无法取出.那条胳臂便算废了。 竹山六鬼不敢再逞强,性命要紧,没命逃走了。 竹山六鬼走后,凌纤儿道:“丁叔叔,这六个人是什么人?他们受了伤,就不会再来么?” 丁冲叹了一口气,道;“这六个人算什么?还有比这六个人厉害许多的敌人,在等着我们哩!” 凌纤儿急道:“丁叔叔.爹虽然有些仇人,但却也不会一齐寻上门来,这……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 丁冲道:“现在没时间跟你说,到了紫竹林,见了你父母再讲!” 凌纤儿一向善解人意,她早已看出,今日事情很严重,因此也就不再出声。 丁冲拉着她,向前疾奔而出。 紫竹林在凌宅西北三十里处,紫影幢幢甚是让人看了爽眼。 丁冲和凌纤儿直掠进了林内.便停了下来。 他们回头看时,只见烈焰冲天,凌家的大宅,已经起了大火.正在轰轰烈烈地燃烧着.今人怵目惊心。 凌纤儿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家起火,目中含泪。 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出声,更不哭出声来。 她和丁冲两人。来紫竹林中等了两刻钟后,才看到有两条人影,从来路上.跌跌撞撞,直奔了过来。 看那两人的身形,七撞八跌,像是饮醉了酒一样,凌纤儿一眼便认出.来的那两人正是自己的父母。 而且,她已看出,父母步伐歪斜,乃是受了伤: 她尖声叫道:“丁叔叔,他们受伤了!” 丁冲身形一闪,早已如箭离弦.向前疾掠而出。 相隔不到半里,晃眼即到。 凌纤儿连忙迎一上去。 等到凌纤儿来到近前之际,丁冲已一边一个,将凌啸云和金如玉扶住。 凌纤儿看着父母,不禁“哇”的一声,哭了出来。 只见凌啸云夫妇两人,面色惨白。遍体是血,有的已经凝结,有的却还在不住地流,简直成了两个血人! 她叫了一声之后,立即向母亲的怀中扑去。 金如玉挣扎着道;“纤喏!快走,敌人就要追来了!” 凌纤儿自小便是在温馨平宁的环境之中长大,从来也未曾经过这样的巨变,真是吓呆了。 她听得母亲这样吩咐,只得答应一声,紧咬着嘴唇,向紫竹林中,疾奔了进去。 一直来到林中深处,才停了下来。 她才一停下,丁冲和凌啸云夫妇也已一齐赶到。 丁冲身形一俯,将凌啸云夫妇放在草地上,躺了下来。 凌纤儿跪在父母身边,泪如雨下。 凌啸云抽翘嘴角:“纤儿,别哭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 凌纤儿哭道:“爹,还说没什么大不了?以后我该怎么办?” 凌啸云一拉丁冲的手:“丁兄,以后纤儿就拜托你了。” 丁冲无语,只能挥泪点头。此时,远处传来一阵喧嚷,有人追过来了。 丁冲起身丢下一句:“我先将那些人打发走,去去就回。”他一走,凌啸云和金如玉突然身体一阵抽搐。 凌纤儿惊叫:“爹、娘,你们怎样啦!我去找药来。” 金如玉摇头道:“乖孩子,不必了,来不及啦!” 凌纤儿闻言,不禁哭得更凶。 凌啸云忽在她耳旁叮呼了两句话,又小声道:“千万记住,就是丁叔叔也不能让他知道……” 凌纤儿乖乖地点头,却不明白,何以要隐瞒丁冲? 一会儿后,丁冲已回转,暂时阻挡来人。 当着丁冲的面,凌啸云抓住凌纤儿的手臂,道:“纤儿,我将你托给丁叔叔了.你要记得,你要紧紧地记得……除了丁叔叔一人以外,所有的人……都是不能相信的!” 凌纤儿有点茫然,不了解为何有事不能让丁叔叔知道,却又只能相信他呢? 不过,她没迟疑,呆呆地点着头。 凌啸云连续喘了几口气,道:“夫人,那根发簪呢?” 金如玉道:“在这里。” 凌啸云道;“快给纤儿。” 金如玉自发上放下一根亮晶簪,递给凌纤儿。 凌纤儿接过来一看,并无出奇之处。 金如玉喘气道:“纤儿,丁叔叔会带你到要去的地方去的,你千万要听丁叔叔的话,这根发簪遇水即有毒。 “如果不幸……连丁叔叔也不能保护你,而你在未到目的地时,便落到人家的手中,那……你一定要含发簪自尽,知道吗?” 凌纤儿虽不明白,但仍是默然地点着头。 金如玉又道:“孩子,你低下头来。” 凌纤儿低下头去,金如玉伸手,簌簌地抖着,在她的面上抚摸着,道;“孩子…… 你不要以为妈……想你死……那是因为,不论你落在任何人手中,人家都会用尽一切法子,要你讲出心中的秘密来的,你是一个女孩子,岂可受辱于人,只有……一死……” 金如玉讲到此处,眼不住向上翻。 凌纤儿憋声哭道:“娘啊!我哪有什么秘密……” 金如玉那一番话之后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面色一惨,已然死去! 凌纤儿过于悲伤,反而哭不出来,只能呆呆地蹲在母亲身旁,一动不动。直到丁冲一拍她的肩头,她才收回心神。 不幸的是,凌啸云亦追随金如玉去了! 凌纤儿泪流如雨,又哭了起来。 丁冲却道:“现在没时间伤心了,快将你父母遗体,先葬了再说!” 凌纤儿紧紧地咬着下唇,含泪和丁冲将父母的遗体葬了。 她满面泪痕地抬起头来,将那根发簪插在发上:“丁叔叔,究竟……是怎么一回事?” 丁冲道:“我们快走,一面走,一面我会向你说的!” 凌纤儿仰靠在大树下,想到了这里,她便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。 自从那一天起,她和丁冲两人,便一直向东行着。 一路上,遇到了数不清的强敌,但全被丁冲杀退,直到遇上了百变魔女,丁冲才着了百变魔女的道儿,一脸呆样。 如今,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 凌纤儿勇敢地告诉自己,要继续向东去,直到目的地为止。 她有些彷徨,却只能强打起精神,做自己应该做的事。 虽然心中甚苦,却只能强忍。 第八章毛毛虫逼供 她深深地叹口气,环顾四周,一片荒凉。 天上星星闪烁不定,四周围静得无声,甚至听不到虫鸣。 凌纤儿慢慢站了起来,看着面前一座接一座的山峦。 如果不经过断肠谷,想继续东行的话,唯一的办法,自然是翻过那些山峦了。 天啊!这么多插天高峰,恐怕得发一辈子去爬它! 她看呆了眼,颓然地瘪脸坐在大树下。 不知失神多久,忽闻轻鸟飞过,突然一响,终把凌纤儿惊醒,瞧着飞鸟逝处。 不禁自嘲一笑。 心头暗想:“要是白中红那只龙鹰,那该多好啊!” 心念未毕,复觉背后似有某种东西雌伏。 她惊急猛转头,竟然发现一位黑衣蒙面人,不知何时已临自身把及七尺。 那梦面人两眼清亮的盯着她,风度翩翩笑道:“姑娘你好!” 凌纤儿怔叫:“你是谁?” “在下无心人。”梦面人道:“也就是幽魂之意。” 凌纤儿突然嗔斥:“管你有心无心,你想干什么?”“姑娘以为呢?” “你想抓我?”“姑娘猜得很准。” 无心人轻轻笑道:“不过,有一种状况,在下可放你一条生路,也就是把该说的说出来!” “做梦。”凌纤儿怒斥:“有本事,自己来拿吧!” 登时摆出架势,准备大打出手。 无心人冷笑:“姑娘是敬酒不吃,吃罚酒喽?” 凌纤儿冷笑,不再问话,喝地一声,一招”力劈华山“劈打过来。 无心人唉呀惊叫:“我还没出招,你倒先动起手来了?” 眼看凌纤儿掌势已近,他哪敢落后,登时腾出右掌,对切过去,砰然一响,双方错开。 凌纤儿被迫退三步,身形为之摇晃。 无心人亦退了两步,显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。 凌纤儿虽然被逼退,但直觉此人武功并未想象的那样强。 于是卯足劲,又自欺攻过来。 无心人冷笑道:“别以为我好欺负!” 他照样迎掌封去,就要对及对方手掌之际。 他忽而冷笑喊着:“看迷烟!” 指尖处果真冒出白雾。 凌纤儿从百变魔女处尝到苦头,对此烟雾带有莫名惧意。 但见迷烟喷出,一时乱了方寸,惊叫不好,哪敢再进,赶忙收招掠退,竟也忘了一掌劈风,说不定可将迷烟给迫散,然后自可抢攻。 无心人见她闪逃,不禁传来得意笑声,喝道:“想逃!没那么容易!” 他似乎顾忌夜长梦多,突然打出三颗白丸,封向凌纤儿三面去路。 白丸顿时炸开,烟雾快速卷向凌纤儿。 她又猛劲闪退,一时掉入烟堆中,未及唉呀惊叫.闷哼一声,立即倒地不醒。 无心人但觉时间宝贵,奇快无比掠了过去,将凌纤儿抄于腰际。 他黠笑一声,道:“落入我手中,可比落入凶神恶煞手中好得多,这可是你的造化呢!” 说完,掠身而起,直往深山高崖奔去。 一连奔驰十数里,掠过三峰、两崖,终找到一处颇为隐秘且宽敞的山洞。 无心人始将凌纤儿置于地面,嘘口气道:“看她苗条,却也不轻啊!” 说完,解下面罩,擦擦脸面汗水,扇着凉风,暗道:“接下来,该如何逼她说出秘密呢!” 他想:“以温柔方式恐怕不是短时间之内可完成任务,唯一能用的,可能只有逼供一途了。然而这丫头又是死硬派脾气.想逼她说出心中秘密,可非易事……看来,用吓的好了……” 无心人心想,女人总怕一些鬼玩意,吓吓她或许有效。 当下得意直笑。 随又忙戴上面罩,然后拿出预备好的绳子,把凌纤儿五花大绑,绑于内壁上,呈了“大”字型。 那直若朝廷重犯形态,连无心人见了都想笑。 “没办法啦!不逼你说出口诀,有人永远得不到安宁!” 无心人黠笑几声,始探向洞口,但觉神不知,鬼不觉,这才小心翼翼溜出,准备找些行刑专用东西。 一个时辰过后,他果然扛着几支中空的竹节回来,兴致冲冲地置于凌纤儿左侧,心想行刑时间快到了。 他轻轻拿出一竹节,里头装了清水。 他伸手倒水出来,五指一弹,洒向凌纤儿脸面。 清水沾脸生凉,凌纤儿始幽幽醒来,迷茫茫,仍自不知已受困,喃喃自语:“这是哪里……” “天堂!” 无心人捉笑道:“也可以说是地狱。” 凌纤儿忽闻声音,惊诧瞄眼过来,猝见蒙面人,这才想起方才之事,敢情自己仍落入虎口,一时惊慌,挣扎不已:“你敢耍诈!快放开我!” 她使尽全力挣扎,然而绳索甚粗,她穴道又自受制,根本挣不脱。 无心人轻轻笑道:“放开你不难,只要你听话,自可活得安心些。” “放屁!”凌纤儿大吼:“无耻之徒,你敢对我怎样,我做鬼都不会饶你!” 无心人笑道;“那就等你做鬼时再说吧!我现在只要你心中秘密,能不能说出来。 让我听听?” “做梦!”凌纤儿厉道;“要杀要剐随便你,想叫我说出心中秘密,做你一百年春秋大梦!” 她突然哈哈大笑,笑声中充满悲怅,恨怒而不甘。 这些日子不断遭受惊变;已使得她承受乏力,甚至就快神经错乱,若非复仇的一口气支持着,她早就自杀解脱了。 无心人看她如此激动,竟也懂得安慰。 他笑道;“别怕,别怒,别想不开,我可是你的朋友啊!你可曾想过,现在全天下都要抓你,你何不把秘密告诉我,让我当你替身;让他们追杀我呢!” 凌纤儿厉笑道:“你想得美,动手吧!我死也不会说!” 心一狠,闭上眼睛,不肯再看人一眼。 无心人见状,吃吃笑道:“好一个三贞烈女!可惜生错时代,脑袋有点儿不清不楚,你怎么不想想,性命只有一条,死了就没了,武功口诀说了也不会掉一块肉。纵使被别人捷足先登,你还有命在,自有机会抢回来啊!如果没了小命,那才是真的什么都玩完了!”凌纤儿仍自不理。 然而她嘴角咬得更紧,可见其恶意不减。 无心人见状,轻轻一叹:“没想到你如此固执,我看不用刑是不行了,唉!有的人就是想不开!” 凌纤儿冷哼一声,硬是不理不睬。 无心人轻叹中,只好把装水竹筒放回原处,并抓来另一只竹筒,叹声道;“你当然不怕酷刑,但我却用女人最怕之刑,希望你受得了才好。”说完,慢慢逼近凌纤儿。 然后把竹简小盖轻轻打开、并敲出声音,似在赶什么东西。 凌纤儿但觉对方不是用酷刑,心头不禁冒起寒意,偷偷张开眼睛,发现竹简内有东西蠕动,吓得她遍体生寒。 她厉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 无心人笑道:“逼供啊!” “你敢!”凌纤儿大吼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 “毛毛虫!”无心人邪笑道:“女人最怕的毛毛虫,试想,一只只又黑又粗的软粘东西,爬在你嫩白漂亮的肌肤,就这么一寸一滑地抚摸你、吸吮你,然后留下一道粘腻腻的东西,让你发痒发疼,这种滋味你觉得如何?” 此时毛毛虫已爬出竹筒,竟然有手指粗,黑得让人毛手毛心。 凌纤儿瞧得两眼尽赤,全身抽额,失心般吼起;“你敢……不要过来……” 无心人邪邪一笑:“我不敢?或许你说出秘密,我就不敢了,否则毛毛虫一上身,那种瞧着毛毛虫蠕动,自己都唉呀起疙瘩,你再不说,我真的要让它上你身了。” “你敢……” 凌纤儿仍自疯狂尖吼、挣扎,却挣不脱。 那惊骇模样,实比捅她一刀还来得严重多多。 无心人看她似乎铁了心,只好轻叹:“也罢!有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我看你能忍到何时!” 他当真把竹筒移往凌纤儿胸口,四五只大毛虫果真蠕动上身。 吓得凌纤儿全身痉挛,泪水渗了出来,尖声骇叫:“不要!不要——” 毛虫却仍自慢慢蠕动,爬往脖颈部位,那股蚕食般迫害,连无心人瞧之。都不自觉冷汗直冒.实在觉得自己有些残忍。 凌纤儿终于忍不住,泪水泉涌而出,厉吼道:“快快抓开它们,我说!我什么都说……” 无心人闻言大喜,没想到这招竟全奏效。 他立即喊道:“先说,我再收回毛毛虫!” 此时,毛毛虫已爬往脖颈不及三寸,那毛体蠕动处,又自近距离瞧它,自是特别的恐怖。 凌纤儿已吓得失心,哪听得了对方喊话,一个劲吼着快抓开它们。 无心人却坚持先说出口诀。 眼看毛毛虫就要爬向脖子,吓得凌纤儿挣扎不堪。 突然猛吹气,吹之不掉,那毛毛虫探起头,就要粘向脖子肌肤,她终于拼命疯狂把身子往石壁撞去。 叭然一响,山洞轰然晃动,反弹劲道震得她身子抖额,再加上胸脯颇惧弹性,竟然把四条毛毛虫给弹震开来,直落后头三数尺。 然而无心人本就离她甚近,在突发所料不及状况下.忽见毛毛虫反弹回来,竟也吓得他惊慌逃退。 眼看避之不及,手中竹筒斜斜猛砸过去,打得毛虫体裂肉散肠流,撞向墙头,变成一堆肉糊。 无心人猛拍胸脯,说道;“好险!好险!” 凌纤儿亦自暗叫:“好险!好险!” 两人似经过一场大战似的,汗流满身。 “这玩意太可怕了!” 无心人惊在心中,终把其他竹筒抓起。 然后丢往洞外,彻彻底底将狰狞的野老鼠、蟑螂之类的东西消灭,免得这群要命家伙反噬过来,让自己遭殃。 凌纤儿嘘喘骇气,但见鬼东西已不见,心头稍安。 然而她对无心人举止,不免疑惑——没想到他跟自己一样,如此怕这些东西? 还来不及多想,无心人已恢复镇定,装出一脸凶邪地走了回来,冷笑不已:“怎么样?这招够你受了吧!快说!免得再遭殃!” 凌纤儿反斥:“笑话!我凭什么要说?” 无心人道;“你刚才不是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饶?怎么.现在后悔了?” 凌纤儿但觉脸颊仍自泪痕未干,方才窘事又涌上心头,不禁恼羞成怒:“打死我,都不说!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吓得屁滚尿流!” “我?”无心人咳两声,邪邪笑起:“你有没有搞错?我会被吓着?你不说是不是? 好!我再去捉,这次喂在你嘴中.有本事就把它吃了,看你能忍到何时?” 说完,悻悻然转身而去。 凌纤儿不禁心慌.却不肯认输,斥道:“有胆就用手抓回来.还装什么竹筒?” 无心人反望一眼:“你以为我不敢!走着瞧!” 更是恨怒地闪身出洞。 凌纤儿想起方才,余悸犹存,破口即骂:“你敢!你敢……出去会被天雷劈死!喝凉水给你撑死,跌落深渊而亡……永远回不来……” 任她叫喊,无心人始终不回话。 凌纤儿喊得口角发酸.声音正要软歇下来之际。 无心人邪笑已然传来,一闪身,已出现洞口.右手抓了一只黑黝黝的毛绒绒东西。 晃向凌纤儿,邪笑道:“这不是如你所愿了吗?说!口诀到底是什么?” 他快步逼前,又要故伎重施。 凌纤儿乍见毛毛虫,惊骇得差点地反胃,尖叫厉吼着:“你敢!你敢!再过来,我嚼舌自尽……” “嚼啊!有胆子连这条虫、同嚼吞入腹!” 无心人斥笑道:“到时,我可以网开一面,放你走!” 他已逼近不及两尺,毛毛虫晃向凌纤儿脸面,吓得她厉喊:“快拿开!恶魔!我做鬼都不放过你!” “何苦呢!人死了,还要那口诀何用?”无心人轻叹:“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别怪我心狠手辣啦!” 毛毛虫一晃,邪笑道:“这次改背面好了,看不见,更可怕,何况你想撞壁,就连它一起压烂好了,当成狗皮膏药贴在肌肤上,特别有效!” 说完,就把毛毛虫斜往凌纤儿后衣领塞去。 凌纤儿就如见鬼似的又自挣扎、呐喊,硬想挣脱,却挣之不去。 “还不说吗?我可不客气了!” 无心人当真玩真的,把毛毛虫塞入后颈部。 凌纤儿但觉毛绒渗肤,那感觉直若掉入满缸毛虫里头,惊骇抽搐之下,呢地一声,终于吓昏过去。 无心人一愣;“这么不管用?只一沾毛就翘了?” 他伸手把毛虫抓回手中,毛毛虫却未蠕动。 仔细看来,原是某种长了长毛的草木之根,在情急之中,自能冒充毛毛虫使用。 无心人把玩假毛毛虫,邪声冷笑道:“真是胆小鬼!连假毛毛虫都吓成这样.将来还能成大器吗?” 他耍着假东西,似乎已忘记方才自己也亦是吓得失魂落魄一幕。 他喃喃说道:“不过……看来她个性果然倔强,甘心吓死都不肯说,得改变方式才行,否则这招用久了,迟早会被拆穿!” 他不禁开始沉思,得用何花招,方能逼出对方一言半语。 然而,他未能想多久.凌纤儿已幽幽醒了过来。 无心人见状,赶忙收起假毛虫,恢复镇定,立于她面前。含笑而立。 凌料儿迷茫中,复见黑衣人。 她已脱力般。不知该如何自处。 无心人则含情笑道:“你醒了?想通没有?说出来.对大家都有好处!” “放屁!” 凌纤儿怒斥:“我死也不说!一刀杀了我吧!耍此花招,算什么英雄好汉。” “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!” 无心人邪邪笑起:“你的确够硬!不过,没关系!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?纵使得不到口诀,也要陪你玩个够!” 猝然间伸出右手,邪笑逼近。 凌纤儿惊城:“你想干什么?” 无心人邪恶阴笑:“孤男寡女在深山野洞之中,还能干什么?” “你敢?” “我不敢!” 无心人突然探爪抓向凌纤儿衣襟,猛往后扯,唰然一响,衣襟敞开,红肚兜已现形.露出尖耸的胸脯。 姑娘果然发育良好。 凌纤儿突遭恶变.整个人再次抽颤,厉吼:“你敢……畜牲!你不是人……” “那又如何?” 无心人冷笑:“我既然来了,就不能空手而回,现在既然得不到你的口诀,只有和你结为夫妻了!哈哈哈……”他笑得更邪更狂。 凌纤儿没命挣扎,不断厉吼:“你敢过来.我就死给你看!” “死啊!一了百了,省得我多费手脚!” 无心人当真又自伸手扯住那件红兜,唰声刚响。 凌纤儿那双尖耸的酥胸就要现形。 她不禁泪水滚落.泣道:“爹爹,原谅女儿不孝了!” 说完,就想嚼舌自尽。 无心人见状大惊,喝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 但见她舌头已伸出,知道怎么回事,赶忙改爪为指戳向凌纤儿牙关穴道,迫她无力嚼舌。 凌纤儿被戳.脑袋已较塌下来。 纵使意识仍清醒,却已无能为力.兀自泪水直流。 想及自己欲死保名节皆下可得.何等悲惨遭遇啊! 无心人亦是暴跳如雷吼道:“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说出口诀?” 心想一连几种方法全部失效,他心头就有把无名火熊熊不熄,只好大叫泄怒了。 足足叫了十数分钟,心情始较为平静。 瞄向凌纤儿不整衣衫,一点儿胃口也提不起来。 只好把它整理一番,恢复先前模样。 凌纤儿暗自轻叹,自己似乎又躲过一劫。 却不知这怪异家伙,接下来又会想出何花招整死自己? “我看,逼你是逼不出来了!” 无心人似想出方法,精神又来,邪邪笑道:“那就让你心甘情愿地说吧!” 一指解开凌纤儿穴道。 凌纤儿冷眼瞄来,冷哼一声。 她还是一个念头——你逼我,我就死给你看! 无心人邪笑道:“不服是不是?放心,我不会再用毛毛虫逼你,也不会强奸你?我要你做梦,梦久了,什么话都说得出来!这样你觉得美吗?” 凌纤儿任愕道:“你想用催眠术?” 无心人邪笑道:“我想再没有其他方法更适合现在使用了,何况你在梦中说出,也没违背你誓言,岂非两全齐美,各得其利!” 说完,从口袋掏出一些小瓶,当真想耍此花招。 凌纤儿脸色大变:“你敢!你这无耻小人,什么手段你用不出来?” “你知道就好!” 无心人邪笑道:“既然知道我无所不用其极,何不爽快说出口诀,如此大家都可省去一番工夫。” 凌纤儿咬牙切齿斥道:“败类!我死也不会说的!” 她当真卯起了心,想跟无心人斗到底。 “哪就试试吧!” 无心人似也毛了心,登时打开一瓶东西,倒出粉末,往凌纤儿脸面吹去。 凌纤儿想闭气已是不及,登时被吹得迷迷茫茫,变了个白痴似的无心人一吹得手、欣喜不已:“早知道就用此招了!接下来就看俺的本领啦!” 当下他将红线绑在玉瓶上。 始后晃如钟摆,慢慢移往凌纤儿面前,哺哺念道:“凌纤儿你醒醒,看着我,看着我!我就是你师父啊!” “师……父……” 凌纤儿有若白痴般瞧着无心人。 她痴痴笑道:“师父?……没有黑黑脸……” 当真入了迷.竟然渗流出口水而不自知。 无心人一愣,这才发现自己罩了黑巾,干笑道;“我是你师父的师弟!” 凌纤儿便笑道:“……没……没有师父……没有师弟……你骗人……呵呵……” 她笑得更白痴。 无心人眉头一皱:“你没师父?那谁教你武功?” “爹爹……” “哦!我倒忘了!” 无心人自嘲一笑,仍问:“爹爹教你什么武功?” 凌纤儿一口气说出紫纱功、内功、刀剑功……等十数样。 无心人听不出所要的,遂又问:“他还教你什么口诀?” 凌纤儿有问必答,且对答如流。 无心人还是听不出名堂、复又问:“爹爹特别交代过你什么口诀?” “爹爹交代?……” 凌纤儿想了想,不禁哭泣起来:“爹爹已经死了……” “我不是问你爹是死是活,我只想知道口诀。” “爹爹已经死了!” 凌纤儿当真如白痴般哭得泪水、口水直流。 如此情景,实瞧得无心人没办法。 得用话引开她悲痛回忆才行。 无心人遂道:“爹爹没死!他还活着!” 凌纤儿似乎没听过去,还在哭。 气得无心人大喝:“你爹没死,听见没有。” 声如震雷,果真把凌纤儿震住,惧心所及,忘了哭泣。” 她惧道:“爹爹没死么?” 无心人暗自想笑。 又故做冷静道:“你爹没死,他要我带你会见他。” “真的?” 凌纤儿露出笑意:“爹在哪儿?” 无心人笑道:“不急不急,你爹有交代过,要问出你的口诀之后,才可以带你去见他。” “什么口决?”凌纤儿一脸茫然。 “就是有关绝世武功的口诀啊!” “绝世武功口诀?” 凌纤儿不知所以然。 无心人为之吹胡子瞪眼,暗斥:“真是个大白痴!” 看来只能用话引她了。 他道;“你跟丁冲丁叔叔到关外,为了什么?” “丁冲?……丁叔叔?……” 凌纤儿脸色开始出现惧意。 无心人知道问对路了,心下暗喜,再次追问:“丁叔叔就是跟你一同坐马车那位,他和你到关外是做什么?” “丁叔叔……” 凌纤儿已想起什么,惧然瞧着黑衣人。 她惧道:“你要抢我秘密!” 无心人一楞,没想到她仍会反抗? 看来此事在她心灵深处已根深蒂固。 且加把劲,急甩着玉瓶,加强催眠,并笑道:“我是你爹派来帮忙的,放心,不会害你!你说你们要去哪里?” “不能说……”凌铅儿猛摇头。 “快说!”无心人语气稍硬。 不能说!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 凌纤儿感觉对方将施展逼迫,一时惊惧不安,直往后缩,却又躲藏无路。 无心人但见强逼有效,语气自是更家凶恶,喝道:“快说!不说,把你关起来饿肚子!” “不要!”凌纤儿已急心而泣。 “快说!”无心人更逼。 “不要……” “不说,饿死你!” 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 “说!否则我抽你鞭!” 无心人猛扬手,就要揍人:“你和丁冲要去哪里?”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“快说!” 无心人一扬手.凌纤儿吓哭,急道:“过雁门关……找一个地方……” “什么地方?” “大地方……” “可恶!” 无心人但觉她亦不知.复又问:“口诀呢?把口诀说出来!” “不!不要!”凌纤儿开始挣扎。 “说!不说饿死你!每天打一百下!”无心人更逼。 “不,不要!” 凌纤儿扭动挣扎,开始哭泣:“不要逼我……” “不是逼你!是在帮助你!” 无心人急道:“快说出来,一切没事!” “不要……不能……” “不能也得能!否则揍死你!” “不要,不要,” 凌纤儿突见有人攻击似的,登时疯狂挣扎.扭如鱼鳗,简直变了头疯狮子。 无心人见状大骇,没想到她抗性如此之强。 然而此时不逼,尚待何时?催眠之术又加几分劲,并喝吼道:“快说,不说揍死你!” “不能说!敌人!你是敌人!” 凌纤儿突然咆哮,立即攻击,拖得手脚绳索叭叭作响。 更形疯狂了。 无心人意外自己催眠之术竟克她不住,暗暗感叹火候少了几分.否则此时早就问出名堂了。 眼看凌纤儿已疯狂,再催眠逼下去也是枉然,遂道:“好好好,我不问,你静静! 我拿好吃东西给你吃如何?” 此时凌纤儿有若三岁小孩,一哄即受用。 尤其闻及有东西好吃.疯狮子不禁平静许多,惊中带喜问道:“你给东西吃?…… 我要糖葫芦……” 无心人正想笑之际,忽闻外头传来弧弧叫声,一道黑形掠洞而过,他惊心道:“会是龙鹰?” 话未说完,猝见外洞外射来一道青影.奇快无比扑向无心人。那凌空掠爪过处,几道指劲若寒天利箭,快逾闪电般射冲而至。 无心人惊骇之际,急忙喊叫:“不要乱来!我是叶水心啊!” 那“啊”声,等于惨叫。 由于对方动作太快.指劲已戳中他腰肋数处要穴,并点得她往前摔倒.撞向凌纤儿,正待滑落地面。 那青影正是找寻凌纤儿许久而不可得的白中红。 他只好命令龙鹰搜寻,好不容易找到地头,却见蒙面人在逼供似的,他直觉想救人,自是功力尽出,迫得对方东倒西歪。 忽闻对方叫声,他自吃惊:“会是叶水心!” 瞧他欲坠地,赶忙伸手施展吸字诀,一道吸劲迫出,又把他吸回来。 左手猛揪那人面罩,果真是漂亮如女人的叶水心。 白中红斥笑不已:“你在耍什么?偷偷逮人也不告诉我一声?”几指点去,解了叶水心穴道。 叶水心唉埃痛叫起身,嗔目瞪眼斥来:“你就一定要以这么非常用力的手段对付我吗?” 白中红干笑道:“情势危急,你又没通知,又打扮成水夫人那一伙哥哥的蒙面人,我当然以为你就是他们之中一人,出手不重,怎能制住? “这可是你自找的,怪不得我啊!” 叶水心瞪眼再骂几句,始自叹倒霉。 他道:“难道你不会用心电感应的吗?” 白中红淡笑道:“对不起,我跟娘娘腔,很难会有感应的!” 叶水心斥道:“都是你的话!真是狗咬吕洞宾.帮你。还惹来一身腥!” “帮我?” 白中红讶然道:“你现在是在帮我?” 叶水心斥道:“不然是什么?我抓凌纤儿回来逼问口诀,不是在帮你是什么?” “凌纤儿!” 白中红乍见她,赶忙掩脸:“糟了,她看见我们了!” 叶水心登时黠笑:“好啊!从此你可以正正当当地追她啦!” 白中红不禁有气:“坏了事,还好意思说话!” 叶水心一楞,没想到他真的生气,再也不敢开玩笑。 他一副委屈,说道:“我才没坏事!此时她中了我的迷魂术,根本认不出我们是谁呢!” “真的?” 白中红这才把手放下,试探地瞧向凌纤儿。 她果然一脸白痴样.还流着口水。“我要吃糖葫芦……大大的……” 凌纤儿乞求中,笑得甚甜。 白中红见状,自知她已失去本性,根本认不出任何人,心头稍安。 然而瞧她一位漂亮姑娘,竟然被整得如此流口水模样,实让人不忍,且难以接受。 遂瞪向叶水心,斥道:“你懂不懂怜香惜玉?好端端的一个姑娘,被你整成这副德行?” 叶水心干笑道;“还不都是为了你,为了那口诀!” 白中红道:“快快替她复原吧!你整得太过火了!要是她有所记忆,我看得在水夫人面前自杀谢罪了!” 言下之意.再也无法骗得凌纤儿任何信任和口诀了。 叶水心自也觉得手段太差劲.然而他除此之外,已无法可施,干声说道:“不再催眠逼她说出?” 白中红心神一凛,问道:“你的方法有效?” 叶水心干笑道:“差一点点,她抗性太强,不过,可以再试。” 白中红苦笑地摆摆手:“算啦!如果有效,你也无须把她整得如此狼狈啦!” 叶水心干笑道:“或许配合你的功力,可逼她说出来……” 白中红笑道:“对不起,我不懂催眠术,你得有绝对把握再进行,否则整惨人家不道德!她也是个苦命女啊!多多积点阴德吧!” 叶水心被他一说,不禁开始同情凌纤儿。 她叹声道:“我知道她苦命,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心中秘密,好让我们替她分担风险呢?” 白中红道:“人各有想法,何况她要是公开,必定遭人灭口,现在那口诀反而成了她的护身符啊!” 叶水心道:“那……你骗了她口诀,也得负责保护她安全了?” 白中红叹道:“大概吧!我的心没那么硬!” 叶水心再次瞧着凌纤儿,亦自叹息。 又道:“我的心也没那么硬!一切看造化啦!现在就弄醒她?” 白中红瞄眼:“有没有搞错?她现在醒来,岂非认出我们,那可一辈子跳到黄河都洗不清!” 叶水心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 “怎么来,怎么去!” 白中红道:“咱们把她放回原来地方,让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,如此大概可以减少她的疑虑。” “会吗?” 叶水心皱眉:“我整得她那么惨……” 白中红皱眉:“你还有手段?” 叶水心急叫:“没有没有!” 复见白中红不信的眼神.勉强干笑道:“我只拿毛毛虫吓她,而且是假的!” 赶忙把那黑须根抓出来以证明.却也隐去强扯衣襟一事。 白中红瞄他一眼,斥笑道:“没想到你这个娘娘腔,也会玩起毛毛虫来?真是不简单!” 叶水心干笑道:“是假的嘛!” 此时凌纤儿又自吵着要吃糖葫芦。 白中红于心不忍,一指把她点晕。 然后解开她手脚绳索,置于地面。 摸着她双腕留下挣扎血痕。 白中红冷眼又瞄来:“你干的好事!还不快来揉去血痕,否则她醒后,发现血痕,什么梦也没了!” 叶水心噢了一声,依言帮忙揉其双脚。 白中红趁此机会.替凌纤儿擦去泪水及椭液,还她一张姣洁脸容。 他从来没如此近瞧过凌纤儿 此时仔细瞧来,她果然容颜绝美。 若能除去林黛玉般的愁结神态.她将会更加动人。 两人揉了半晌,方自将血痕揉散。 叶水心亦开始注意凌纤儿的容貌,不禁叹声道:“长得芙蓉出水,就是愁容满面,真命苦啊!” 白中红道:“所以下次请别胡整人家。” “不会啦!” 叶水心干笑,道:“我会更加怜香惜玉,现在呢?我就送她回去?她衣襟还湿了呢!” 白中红瞄眼:“都是你.弄得人家大流口水!先用清水洗净,再运功替她蒸干!” 叶水心闻言,始找来方才装水竹筒.倒出清水替她洗衣襟,随又准备运功蒸衣。 白中红道:“我来!” 双手一伸,就要按向凌纤儿胸口。 叶水心怔诧喝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 拦了过来。 白中红瞄眼道:“想干什么?你占的便宜还不够?该换人了吧!” 双手又伸。 叶水心更急.拦住他双手.斥道:“登徒子,你想非礼人家?” 白中红道:“你替她洗胸襟.不算非礼?” “我不一样!” “怎么?娘娘腔就能揩油?” “不管!” 叶水心喝道:“就是不能让你碰她!” 他想把凌纤儿抢走。 白中红一手又把人抢回来,斥道;“过份喔!连让我表现机会都不行?” “就是不行!” 叶水心几乎要翻脸。 白中红无奈;“那离地二寸总行了吧!” 双掌果真未贴向凌纤儿胸口。 叶水心这才呵呵笑起:“对麻!男女有别!你非礼人家,以后叫她如何面对这个世界!” “你非礼就不算?” “我哪有?” 时水心斥笑道:“我替她洗衣襟也是特别小心,你的心就是特别歪!” 白中红笑得暖味;“离三寸就这么管用?” 此时他双手距凌纤儿胸脯不及三寸。 如此一来倒像欲摸又止模样。 叶水心不想还好,越想越窘,这可比一摸了事还来得尴尬几分。 他终于忍不住窘斥道:“就是色浪,老想歪!” 转过头去,不想再看这幕情景。 白中红嗤笑道:“我看想歪的是你吧!娘娘腔!” 叶水心越想越窘,喝着色狼色狼,干脆躲到洞外去了。 白中红斥笑;“莫名其妙!明明没什么,却又想得一团糟!” 当下认真运功替凌纤儿烘干衣襟。 然而,两人独处,凌纤儿又是绝色美人,在不断均匀呼吸之下,尖耸胸脯起伏有致,更散发出无比女性媚力, 或而贴向胸口运功,自无感觉。 然而离了三寸,大有欲摸又止之态,终也逼得他不由幻想纷纷,心头上扑通扑通加速颤抖。 白中红终究克制不住好奇。偷瞄向洞口,未见叶水心踪影,这才大胆按向凌纤儿胸脯。 一按之下,软绵渗手,更有弹性传来,那感觉实在舒服,不禁烧得他满心陶醉,直幻想着男女之间,竟然如此妙境。 他仍陶醉之际,凌纤儿却已经轻轻呻吟。 吓得他赶忙把手掌移开,窘困地欲躲收回去。 却又见及凌纤儿只是梦艺般呻吟,并未醒来,心头暗呼好险,再也不敢想入非非,认真替她烘个衣襟便是。 半晌未到。 叶水心已转入洞中,神色转为坦然道:“怎样,色狼,趁机非礼人家没有?” 白中红神秘一笑:“非礼啦!感觉挺不错的!” 但觉凌纤儿胸襟已干,始收起双掌。 叶水心斥道:“谅你也没这胆子!” 当下倚身过来。准备替凌纤儿解去催眠术。 白中红道:“瞧你小小年纪的,学了不少把戏,要是变成色狼,天下多少女孩要遭殃啊!” 叶水心斥道:“你才是色浪!你若学会才可怕!” 白中红笑道:“放心,我不会学这玩意,若被人发现,当真跳到黄河都说不清!你爷爷不也曾经遭受这麻烦?” 谁都知道长青仙翁叶西,当年曾玩这催眠术,把江南第一美女李素素给迷倒。 后来李素素莫名被非礼。 只好赖住叶西,逼得他非娶人家不可。 还好,事后抓着非礼淫徒司马艳。 长青仙翁又径自把他杀了,未公示于武林,故而传言仍自不断。 叶西受扰之多,可想而知。 叶水心自知此事,不禁瞪向白中红:“你敢乱说我会催眠术.饶不了你!” 白中红笑道:“我才没那么傻,你一直跟在我身边,说你会此玩意,我岂非跟着有嫌疑?” “谅你也不敢说!” 叶水心这才心安理得替凌纤儿解除禁制。 白中红看在眼里,问道:“这催眠术,当真能摄人魂魄么?” 叶水心道:“练到绝顶,自有此能耐.可惜我只五成不到,还得借药物,否则早骗出她口诀了。” 白中红喃喃说道:“却不知当今武林,谁有此本领?” 叶水心道:“我爷爷本来可以,可是他受了刺激,发誓不再练,他勉强只能达到七八成境界,至于是否另有其他人,没碰上,不能得知。” 白中红道:“有办法抗拒这门功夫吗?” “只要心定神定,自能不受制!” 叶水心又道:“就像凌纤儿,意识坚强抗拒,我也拿她没办法。” 白中红频频点头:“简单地说,像疯子一样,任何摄心术都将失效就对了啦!” 两人相视而笑,心领神会不少。 叶水心很快拿出解药,替凌纤儿除去禁制。 凌纤儿呻吟中,开始蠕动。 白中红又点几指,让她昏迷。 他道:“时不宜过久.咱现就把她送回去.你先在前探路。我扛她!” 不等叶水心回答,白中红已扛起凌纤儿.准备送回原处。 叶水心本想争扛凌纤儿。 然而人已落他肩头,再争,未免小气。 只好放弃,瞄眼道;“你可不能乱来喔!” 白中红点头道:“走吧!要乱来,刚才早就乱来了。” 叶水心这才放心一笑。先行掠出山洞,引带白中红,顺着原路退回凌纤儿休息的地头去了。 一连掠夺数处山头,地头已到。 叶水心却发现左面山峡间,似有黑硬闪动。 天色虽暗,但他却看得清楚。 立即低喝道:“有伏兵!” 白中红闻言,赶忙把凌纤儿交给他,并说道:“我去引开他们!” 说完。掠追数十丈,猝又转头过来:“别忘了,你是一身黑衣,面上又无黑巾,放了人,赶快避开!” 话落,人影已窜离百丈开外 叶水心这才想起自家打扮,正是凌纤儿当时转身所见,如若她醒来,又自见及自己。 必定想起当时情景,而难以进入梦幻情境。 他暗呼好险,赶忙把凌纤儿放在大树下,又觉不妥,还是置于树后隐秘处,也好能够藏身。 放置妥当,他暗自说声:“自行多保重!” 已潜往白中红那头,想探探究竟。 凌纤儿刚落地不久。 或而白中红早算准力道,或而令有声音骚扰,喝地一声传来。 她终于幽幽醒来。 第一反应即是醒梦般挣扎。 “你杀了我,我也不说!” 挣扎坐起,心头所想正是在山洞被黑衣蒙面人逼迫一事。 然而她一坐起,却发现什么都没有,自己仍在原地,连手脚被捆的清境皆无。她抚着手腕,虽有些生疼。 但她却相信,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抓伤的。 “难道真是一场噩梦?” 凌纤儿从碰上黑衣人开始想起。 经历种种遭遇,竟是如此刻骨铭心,却又不可捉摸,终也自嘲一笑——一好逼真的梦啊!